卡逊《寂静的春天》中的生态哲学思想及影响
摘要 美国著名生态文学家蕾切尔·卡逊创作的《寂静的春天》被公认为世界环保运动的奠基之作，是因为其中蕴含了丰富的生态哲学思想，即反对“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生物进化思想、生态整体主义以及敬畏生命。这种生态哲学思想具有很好的前瞻性，对后世产生了不容小觑的巨大影响，即它帮助人类建立了新的生态观，还激发了环境保护运动，催生了环境保护立法，最终对环境科学与环境史的形成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关键词：蕾切尔·卡逊 《寂静的春天》 生态哲学思想 影响
蕾切尔·卡逊1962年出版的著作《寂静的春天》，是一部生态文学与生态伦理学的代表作。它是世界生态文学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作家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通过大量事实证据向读者说明了全球正在经历的严重污染与生态危机，指出了人类在征服自然时的错误观念与狂妄态度，以期能够重新唤起人们对于环境的保护意识，进而建立起一种人与自然和谐且可持续发展的关系。
一 蕾切尔·卡逊及其旷世之作《寂静的春天》
1 蕾切尔·卡逊简介
蕾切尔·卡逊是美国著名的航洋生物学家与生态文学家。她从小就跟着母亲分享大自然的一切，并产生了强烈的热爱之情。在大学期间，卡逊遇到了一位对她产生巨大影响的生物老师斯金克，激发了她对生物学的向往，随后便将大学主修课程从文学改成了生物学，并立志要成为一名科学家。卡逊通过多年对于自然界的研究经历，最终在1958年撰写了她一生中最辉煌的著作——《寂静的春天》。尽管小说刚出版时受到了很多非议和攻击，但最终仍然得到了公众的广泛认可。
2 《寂静的春天》
《寂静的春天》主要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通过一个寓言式的开头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美丽村庄的突变，并指出由于人们的不知情而在忍受着。第二部分则指出杀虫剂对自然界与人类社会造成了严重的危害，而人类却由于无知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第三部分，作家提出了一个观点，即人类应该树立起一种与其他生物共享地球的理念，而不是一味地征服自然和控制自然。
二 卡逊《寂静的春天》中的生态哲学思想
1 卡逊生态哲学思想的渊源
（1）理论基础。卡逊《寂静的春天》中的生态哲学思想主要来源于达尔文、利奥波德、史怀泽等人。她在继承了这些前人观点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生态哲学思想。而这也是她在《寂静的春天》中所阐述的生态哲学思想的理论基础。当时，美国社会经济高度发达，人们愈来愈关注人与自然的亲近。卡逊也支持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坚持走生态中心主义道路，试图更好地维护整个生态系统的平衡。具体来说，卡逊十分赞同达尔文的生物进化与发展思想。卡逊也深入吸收了利奥波德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在自己的作品中进行了渗透。此外，卡逊也通过《寂静的春天》高度认可了史怀泽的“敬畏生命”的思想。
（2）历史条件。卡逊《寂静的春天》中的生态哲学思想有两个方面的历史产生背景条件：一方面是美国二战后的经济发展状况，另一方面就是美国受到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影响。首先，美国在二战后获得了大量经济发展的机会，但是，工业快速发展却导致了较为严重的空气污染，这就产生了美国环境污染问题。其次，美国在二战后非常重视科技的进步与发展。但同时，人类也有着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狂妄想法，从而使得自然资源过度消耗，生态环境恶化。鉴于此，很多生态学家都投身到环保事业中去，卡逊就是这样的一员，她告诫人类必须重新认识自己，重新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
2 《寂静的春天》中的生态哲学思想
（1）反对“人类中心主义”思想。根据人类中心主义思想，人是一切存在的衡量标准，自然物的价值就在于能够满足人类的需求。这种思想本质上就是人类对于自然界其他物种生存权利的漠视，从而造成了人类对于生态系统的无情破坏，这在引起生态环境恶化的同时，也损害和威胁到了人类自身利益。生态文学家卡逊早就不认同这种观点。因此，在她的作品《寂静的春天》中，她大胆地举起了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大旗，并无情地批评了这种错误思想。具体来说，当时美国社会上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征服自然的理念。而在卡逊看来，这只是一种人类妄自尊大的想象产物。在《寂静的春天》中，她明确表达了这种反对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她认为当人类在向大自然过度索取的时候，表面上来看是在为人类谋福利，但实际上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实则是对大自然造成了无法修复的巨大破坏行为，并有可能会导致对人类最终的伤害与威胁。人类到最后很可能会自食其果。
因此，卡逊认为人与自然应该是统一和谐的，人与自然界中其他生物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当人类自我膨胀、忽略了一些情感与欲望等非理性因素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失去理智。卡逊认为这样的人类是非常危险的。她的这种反对人类中心主义思想一直贯穿于自己的写作生涯中。她反复强调，人类应该保护自然。人类的一切行为都应该基于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之上。她赞同生态中心主义。在《寂静的春天》中，卡逊写到，当前很多人都漠视大自然的平衡。但是，这种平衡状态一旦被打破和打乱，将会严重危及到人类自身的生存与发展，是十分危险的想法与行为。她认为，人与自然应该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应该让人类悉心保护好自然界，自然界才能够真正维持平衡的生态环境与生态系统。人类切不可盲目地去控制与破坏自然，而是应该在遵循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尊重人类以外的一切生物体，尽可能地做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从本质上来讲，卡逊是在质疑人类控制自然的狂妄态度。由于大自然为人类提供了很多生存的条件，因此，人类就应该热爱大自然，并把这种爱扩展到生物范畴。它说明了人类存在的基本条件就是对其他生物的依赖，即所有生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此外，卡逊还在揭示人与自然关系的基础上，指出了人类所具有的责任感，即人类应该对后代承担起一定的责任，不对自然与生物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将有利于子孙后代的生存与发展。如果一些人不听劝告，我们就应该制定一些规范加以约束，从而建立起一种人与自然以及其他生物体的责任伦理规则。这实际上是一种对生命存在权利与价值的深刻理解，充分体现了卡逊对人类安身立命的生态主义哲学情怀。
（2）生物进化思想。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详尽阐述了自然界中生物的演变进化规律，鼓励人类运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自然界的一切生物现象。那么，卡逊作为一个十分推崇达尔文生物进化思想的生态文学家，她在《寂静的春天》一书中也系统论述了生物与环境的关系。具体来说，卡逊在书中提到，土壤是一个庞大的综合体，其中由各种生命体共同组成，各个事物间通过某种方式发生着某种联系。但是，由于人类大量使用杀虫剂，从而使得土壤与生物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因此，在卡逊看来，人类不应该对自然界进行过多干涉，而是应该充分尊重不同物种间的自然生态平衡，人类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自然界的环境对物种进化有着巨大的影响与作用。生物界是依靠一些微妙的关系在维持着某种生态平衡，人类使用的杀虫剂恰恰违背了其中的平衡规律，从而严重破坏了自然生态系统的自有平衡。
因此，卡逊始终认为，自然界的一切生命体在自我发展过程中都与所处的环境相互依存，并逐步形成了自己内在的固有生态平衡系统。当人类使用杀虫剂的时候，就会对大自然造成巨大的伤害。长此以往，人类就会把一些抗药性基因遗传给后代昆虫，而让人类更难消灭昆虫。从本质上来看，这是人类一种自以为是的行为与态度，反而会促使昆虫向着更为高级的方向进化。这种非自然性的选择，最为受伤的却是人类自身。鉴于此，卡逊根据生物进化思想，认为人类应该尽快停止一切使用人为改变自然环境的做法，比如说停止使用杀虫剂。她认为人类可以通过一些生态方法来解决昆虫问题，即可以通过一些昆虫的敌害来消灭这些昆虫。事实上，卡逊在《在寂静的春天》中表达的这种生物控制方法也在美国东部一个试验区得到了正确的验证。
（3）生态整体主义。这种哲学思想来源于生态学理论，并经过罗尔斯顿的“荒野哲学”及奈斯的“深层生态学”得到进一步发展。它更为关注生态共同体的利益，主要就是把生态系统看作是一个有机整体，人类应该保证整个生态系统的完整、平衡、有序、和谐发展下去。那么，她在《寂静的春天》中就向我们详细阐述了这种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哲学思想。在该书中，她告诉我们，海洋、土壤、植物、动物等都是与人类共处同一个宇宙的生物体，遵循着自然进化规律，彼此相生相克，形成了一个整体。换句话说，地球上的万物都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与相互依存的，不可分割。人类必须融入这样的生态系统，不对自然界进行粗暴的干涉与破坏，而是以生态规律来看待自然界。
因此，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几乎每一个章节里都阐述了这样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比如说，她在第五章土壤的王国中就提及了土壤与动植物之间的关系，它们之间是无法完全割裂的密切关系。在第六章地球的绿色斗篷中，她也描述到，自然生态系统是一个大整体，每一个组成部分都很重要。她一直强调生态环境与生物依存的关系。此外，她的这种生态整体主义还包含了人类本身。比如说，人类自身也存在着一个微妙的生态学世界，一旦某个部位发生变化，就会牵涉到其他整个身体系统。由此可见，人类本身属于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类行为与自然平衡有着密切的关联，人类必须懂得自然，尊重自然，才能够真正保护好自然。
（4）敬畏生命。这种思想来源史怀泽。在《寂静的春天》的扉页上，卡逊就通过“献给阿尔伯特·史怀泽”这句话表达了其敬畏生命的生态哲学思想。她尊重一切自然规律，并发自内心地喜欢大自然中的一切生命，她认为自然界中的生命组织看似娇弱，但是在受到伤害时却能够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坚强。这就是生命的奇特之处。当人类发明了化学药品时，暂时忘却了生命自身的力量，从而破坏了自然环境，重创了生命体，有时很可能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说到，人类应该与其他生物和谐共处，尤其要对其他生命怀有敬畏之情，否则，只会最终毁灭人类自身。人类必须充分意识到自然界生命体存在的客观规律，避免使用人为的化学制剂，本着一颗敬畏生命的心来爱护并保护好自然界的一切生命体，并从内心里认同生命的价值，真正与其他生命体分享地球上的一切。
以上这几种生态哲学思想对于环保运动及环保政策的制定方面起到了一定的积极推动作用，还从理论上对环境科学与环境史的产生起到了促进作用。因此，卡逊的生态哲学思想在社会影响以及理论研究方面，都具有较大的研究价值。
参考文献：
[1] [美]蕾切尔·卡逊，吴国盛评点：《寂静的春天》，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
[2] [日]岩佐茂，冯雷译：《环境思想的先驱———蕾切尔·卡逊》，《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5年第2期。
[3] 王诺：《雷切尔·卡森的生态文学成就和生态哲学思想》，《国外文学》，2002年第2期。
[4] 杨献平：《〈寂静的春天〉导读》，天津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
[5] 余谋昌：《生态哲学》，山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6] 朱先明、于冬云：《从〈寂静的春天〉看蕾切尔·卡逊的生态思想》，《外国文学》，2006年第3期。
（张炎，河南教育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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